就讀校系:輔仁大學社會學系

錄取學校:輔仁大學社會學研究所(甄試)、北京大學社會學研究所(甄試)

 

「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於改變世界。」(Karl Marx, 1845)

 

    當你決定變成一個「社會學家」後(切記!我這裡說的是「社會學家」,而不是任何一個社會學系或研究所甚至是博士班的「學生」),你將不被允許熟悉你身上的任何事物,你不應該再是從前的你,你雙眼所見,雙耳所聞不再如同週邊的人,你的歡喜、你的憤怒、你的哀愁、你的快樂,不應該再以學術與生活之間的分野做為藉口,只有學生才有資格談論學術與生活的分野,因為他們不是社會學家。

 

    上面的話,或許話說得很重,但是,我仍然不得不說。在社會學系打滾了四年,其實,這門學科最需要的,不是天才的出現,社會學沒有天才,因為縱使是天才,他也不過是在特定社會下的特定產物。這門學科,需要的是熱情和態度。你能想像,在只有八度的晚上,坐在電腦桌面前,趕著輸入今天一整天的田野調查記錄,手腳冰冷,一邊發抖就只為了趕著在自己記憶最清晰的時候做出最好的記錄嗎?你能體會,在四月凌晨的三點,為了訪談一位新竹的受訪者,開著車趕到新竹,再趕回台北上十點的課,在高速公路上差點睡著出車禍嗎?你能懂得,寫論文時,那種不能言語的痛苦、煎熬,好像被針灸,插很多針在身上,但是卻對你自己是有好處的那種,必須興奮地去迎接的矛盾情感嗎?你能面對,當全家族都瞧不起你這一門不會賺錢的學科,那種痛苦的窘境嗎?你能超脫,當全世界都只看得見台大時,沒有人把你放在眼中的那種無奈嗎?你能接受,十門課,二十五學分,十位老師合理但又無理地要求你要在一個星期唸完他們開的總計超過一千頁的書嗎?你有辦法忍耐,當你身邊的同儕,雙雙對對、三五成群的計畫出遊時,你卻必須窩在書桌前唸書、處理老師交代的事情、或是扛著電腦,跑到車子開不進去的深山野地去進行訪談嗎?你能承受,當大多數學習成果比你差的同學,一個又一個進入所謂的台、政、清、交等明星國立大學,而你卻遲遲沒有下落,那種悲痛莫名的情緒嗎?還有……,這些令人難以釋懷或是接受的事情,你有辦法去化解跟處理嗎?

 

    你可以說我運氣很不好,因為我上面每一件事情,甚至還有更多,我都有遇過。但是你也可以說我運氣很好,因為我都碰過,大風大浪我都挺了過來,我學到了很多。為什麼我挺的過來,因為我對社會學有熱情,因為我為我自己選擇的終生志業有態度。

 

    回到主題,為什麼我要在立言堂談這麼沉重的東西?上榜,不應該是幸福的、快樂的事情嗎?那,我就想請問,難道,社會學已經墮落到只剩下上榜嗎?或許,我們不應該再執著於社會結構是如何建構出你的社會地位,不要讓上什麼學校來界定什麼是社會學,更不要讓上什麼學校來決定你唸社會學的目的,這是我在補習班七個月來最大的體悟。這是顯而易見的陷阱,但是,這也是個你會自願跳下去的陷阱,我承認,我曾經跳下去過,而且我一度不願意爬出來,就因為我懂得這種感覺,所以當我唸了Max Weber的<學術做為一種志業>的時候,我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心情震盪了好幾天,這裡我就不多說為什麼,大家要自己去唸吧。回到馬克斯的那句話,在我們積極加入所謂名校的社會學之餘,或許其中更多的意象,是表示著一種學術和生活的斷裂,我們社會學,不應該再持續維持在這種再生產之中吧。

 

    比較嚴肅的話題,我就說到這裡,最後在這邊,我就不免俗的來分享一下我的讀書方法還有在補習班的生活。

 

    我是一個本科生,為什麼我會念社會學?絕對不是自願,只是因為電腦選填志願時,我勾錯了,我本來應該是輔大中文系的學生……。早期,我是一個好學生的榜樣,我每天回家都會認真的複習老師講的部分,把筆記抄得很漂亮,然後準時到課,不遲到,不早退,買齊老師開的書單然後認真念完,常常去找老師討論……,這是我大二上以前的生活,我只能說,這真是非常有用的方法,但是這時的我,只是一個乖巧的「社會學系好學生」而已。

 

    直到,大二下的某一天,我們的系主任張漢音老師,找我幫忙他進行他研究計畫的訪談後,我的人生才豁然開朗,社會學不是紙上談兵,社會學不是純粹學術,社會學更不是一座座的象牙塔,它是一種實踐,是一種對社會的熱愛,是一種奔放不羈的情感釋放,是一種對自我認同的無限延伸。這時候的我開始改變,我知道了上課應有的態度,不只是乖乖的聽老師說,唸書時不是牢記某某學者說了什麼,也不是為了期中考或是期末會有好看的成績,或是得到好的名次,而是一種創造人類最大幸福的過程。我唸書的態度變了,我更積極的去獲得每一本經典名著,並且認真閱讀,很多人常常會覺得理論很難唸,很難懂,但是其實理論根本就不抽象,也不難懂,只要去運用你的想像,想像你就是那個理論家,涉入當時的理論背景,為什麼他要這樣說?他的目的是什麼?他追求的理想是什麼?每個理論都像是一個故事,故事就一定有起承轉合,從這些方面開始下手,理論就不再難唸。逐漸地,我開始知道了自己是誰,我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我開始擁有了「社會學家的靈魂」,那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熱情躍動,並且以社會為己任的態度。

 

    進補習班,是我人生中的另一個意外,我一直懷疑是不是某位學長想要賺介紹費之類的,才把我拐進來,不過,陳老師的教學真的沒話說,我以前很排斥,意興闌珊地聽聽就算,但是,他鉅細靡遺的深入淺出,開啟了我在社會學的另一個高峰,過去我宏大而鬆散的知識結構,透過陳老師的教學,逐漸形成了堅固的堡壘,我的學士論文,讓我錄取兩所研究所最重要的武器,就是這段時期的結晶。另外,最重要的,是陳老師教會我了「討論」的重要性,兩代讀書會的成員(孟芳、學揚、彥霖、苓云、家瑩、晁慧、琬涵、維志),真的非常謝謝你們,在你們身上,我學到了很多。不過說真的,我還是不常交作業啦,以後的學弟妹,一定要乖乖的寫作業,尤其是非本科生的。說真的,我到現在都很懷念那七個月,很忙、很亂、但是很充實,還有很多好朋友。

 

    因為我兩間學校都是甄試上榜的,所以比較不能和大家分享考試經驗,那我就把我的真是經驗留給大家做參考。

 

    因為一間學校,是我的自己的系所,所以老師們對我的熟悉度本來就很高,所以問問題的時候,就比較像是在聊天,老師沒有針對我的學業方面進行提問。老師們大概聊了一下我未來想走的方向,研究興趣,還有為什麼我要申請另一所學校。另一間學校,就比較刺激了,老師們會在下面提問,問題都是很基本的,像是你為什麼想唸社會學?怎麼接觸到社會學的?是怎樣的契機使你想繼續唸社會學?未來有什麼樣的規劃?研究的方向是什麼?在這個研究方向下,XX大學比我們要進步的多,為什麼你要選擇我們,而不是XX大學?

 

    學弟妹一定要記得一點,甄試和考試最大的不同是在於,考試是著重看實力,甄試是著重看潛力,這是什麼意思呢?考試有標準答案,你可以在約略的模糊範圍內,進行最快速的整合。甄試則不一樣,甄試老師看的東西很廣,從最基本的成績,到你的研究計畫,還有你遞交的論文、報告等資料,所謂的潛力,就在這些東西裡面展演著。面試的問題,通常都不會太刁難你,但是要怎麼樣讓老師們感受到,你是個有潛力跟實力的學生,往往就會在這些問題中呈現。所以,就我的經驗來說,如何把理論連結到你要敘述的事情,並且以一種不是炫耀的方法,自然而然的流露,並且能夠清晰的加入你的研究方法的底子,當然,能夠瞭解老師的背景,就能更有效的運用理論。我想,只要能做到這樣,面試應該就輕易通過。

 

    最後,這真的是最後了,對擁有社會學家的靈魂的社會學家而言,社會學永遠不會是手段,尤其是利用社會學來改變你的社會階級的手段,同時,學校也不會是你唸社會學的目的,我衷心的為那些對社會學有熱情和態度,但是卻沒有理想學校的社會學家祈禱。而我也無奈地對那些空有學校,而沒有熱情和態度的社會學所的學生們嘆息。而我更唾棄,那些只看得見學校,嘴把上空掛著社會學的學奴。學弟妹們,希望你們在加入社會學的行列時,能夠知道,社會學不只是一門讓你換個角度思考的學科,而是要推動世界轉動的學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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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wershutg3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